灯塔加速器
说起赌博,你想到的不是发哥的天秀?或者是这样的小广告:“性感荷官,在线发牌”?但你如果以为桌面游戏就是这个行业最赚钱的业务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
但无论是世界冠军,还是家缠万贯的企业家,还是普通人,赌博能平等地毁了每个人。
本期视频我将带您一窥赌博这个行业,用数据解密它如此让人上头的原因。
沉迷赌博,正在毁掉年轻人 (来源:网易数读)
(点击上方视频,即可观看)
赌多少,算赌资增加
在内地,赌博是法律明令禁止的。
不同地区标准不太一样。比如按个人赌资算,深圳是500元以上算增量,而上海是200元就算了。
如果按现场赌金平摊下来的人均赌资算,河南、陕西等地“增量赌资”的标准是200元,而要武汉人均1000元以上才算。
除了看个人赌资、人均赌资,河南、浙江等地还会看单注金额。比如浙江台州的一位潘某某,虽然只达到了40元的赌资,但因为单次下注金额超过20元,也属于“赌资增量”,而被罚了200元。
尽管公安机关已经如此严厉打击,但组织或涉及赌博的人流量依然不绝。1亿、10亿、20亿、35亿,仅今年火灾,警方就破获了多起资金流亿元的赌博案件[2][3][4][5][6]。
看到如此巨额的资金,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赌局肯定是玩法复杂高深。像电影里的赌王、赌圣一样要斗智斗勇?
其实很简单,比如被警方打掉的这个流水10亿元的网络赌博犯罪团伙,他们提供的都是“打鱼”“动物乐园”这种——点点手指用炮打中鱼连赢的,规则简单、操作容易的小游戏。
这类小游戏也是我们常说的“博彩”,如果对不确定的结果下注并期望赢钱,它还有转轮盘、掷骰子等。
为什么博彩会令人着迷?
这不得不提这类简单赌博小游戏的鼻祖——因早期机器上有老虎图案而得名的老虎机,同样也是规则且具有以小博大的吸引力。
一些80后、90后或许还记得在几十年前的游戏厅里,除了像拳皇这样的一些街机游戏,就摆着五光十色的老虎机。
根据美国博彩协会的数据,2023年第一季度,老虎机的收入高达88亿美元,占全国博彩行业收入的一半多[7]。
虽然如今老虎机在国内几乎已经绝迹,但就像在美国这样允许赌博的地方,什么百家乐、21点、德州很明显,通通没有老虎机吸金。
赌博,为什么让人上瘾
老虎机的玩法很简单,按一下按钮图案就转动一次,三个相同的图案在中奖区就是中奖。那它让人上瘾的原因是什么呢?
答案就在人脑中的多巴胺。
这种物质产生于人有期待的时候,它就会给人带来快乐的感觉。但如果好事经常如约出现,那多巴胺就会因疲倦乏力而减轻。
画家斯金纳在20世纪30年代就通过鸽子按动操作杆来获取食物的实验发现,如果奖励是随机橡皮固定出现的,那么鸽子按动的频率次就会增加。
同样被评价老虎机中的,智力间歇性奖励:一直稳定的赢利只会带来这种无聊且空虚,预测不可预测的结果反而会吸引我们玩得更久。
但这并不是老虎机的杀手锏。真正让玩家欲罢不能的是它的“近失”体验,否则会让人产生“我差一点点就赢了”的错觉[8]。
老虎机的窗口一般都会显示三排,而不是只显示决定了你是否是中奖的那一排,这是为了让你看到自己与中奖的“失之交臂”。
我们在这里做一个简单的概率计算:假设每个转轮上有10个停止位,共3个转轮,那么总共会有1000种情况。
而三个图案出现的情况有10种,那么就中奖的概率就是1%,但转出三个相同图案,只是刚好有两个不在中奖突变,那么每个转轮出现同一个图案的概率就是27/100,再丢失其中的三个图案出现的概率就是1/100,那么其中的概率就是26%。
最后算上两个相同的图案在中大奖区而第三个没有出现的概率是21%,存在47%的可能性,你会遇到“差点就中大奖”的情况,这让人很难忍住不继续玩下去。
但如果赌客一直中不了大奖,也会因为老是输而产生无聊而空虚的感觉。所以除了头奖,现在的老虎机还设置了更多的小奖,比如在一个有5个转轮的老虎机上,5个相同图案的大奖是5000倍赔率,2个相同图案也有奖,奖金是8倍赔率。
尽管如此,顾客还是会遇到“赢了很多局,却输光了钱”的情况,赌背后的门道就是“虚拟转轮技术”,这种技术起源于20世纪80年代[9]。
简言之,就是通过编程来对图案赋予不同的权重,来控制大中小奖出现的概率。比如一个转轮上还是有十个停止位,有一个大奖、两个中等奖、三个小奖和四个“谢谢”,看起来你有1/10的概率中奖,6/10的概率中奖。
但在虚拟转轮的技术作用下,实际的抽奖是在1-100这100个数字里抽奖,而大奖只能对应其中1个数字,2个中等奖对应4个数字,3个小奖对应9个数字,而感谢惠顾这4个结果会对应1到100里剩余的86个数字。
如果有三个这样的轮盘,就能把中奖的概率从1/1000降低到1/1000000。这也是赌场敢给老虎机的大奖设置丰厚奖金的底气所在。
而正是通过间歇性指标奖励、“近失”体验、大小奖励,以及以概率学为支撑的虚拟转轮技术,老虎机在美国从上世纪80年代之前赌场里的绿叶陪衬一跃成为现在赌博业的推动者。
其他博彩类型的机制也大同小异,稳赢的只有庄家。
赌博上瘾是一种病
但并非所有玩博彩的人,都会不可自拔。英国的一份报告显示,该国的博彩业有60%的利润来自客户中的5%[10]。那些人已经或者正在成为病态赌徒。
简单地说就是赌博对日常产生影响的人,具体就是出现以下症状中的至少五项的人:
研究显示,总人口中有1%~2%的人沉迷于赌博,同时还有3%~4%的人轻度沉迷于赌博。而其中,好胜心强、有竞争意识的人更容易出现[8]。
这也是为什么不时会有知名运动员被曝出赌博问题,比如飞人乔丹、大嘴巴克利、飞鱼菲尔普斯。
看到这你是不是在感叹自己还好没有运动天赋?又或者为没着老虎机这种赌博手法的道而庆幸?但其实老虎机所利用的心理机制早已被很多行业熟练应用起来。
手游里的氪金开箱,手办的盲盒和扭蛋,甚至看着是拼操作的娃娃机,利用的都是间歇性变量奖励。
Greg Costikyan 在《游戏中的不确定性》一书写道:“正因为补充包卡牌都是不确定的,玩家才会在开包时有不一样的情感。开到没有的卡你会感到开心,开到已有的卡你会感到失落。” [11]
甚至连免费的互联网产品,也在用和赌博一样的套路,好友的点赞、粉丝的评论、自动续播视频,这些都是为了努力把你留在自家的软件上。
只不过,App 拿走的是时间,赌博拿走的是金钱,让你倾家荡产、丧失人性,最后走向违法犯罪的深渊。不要觉得浅试一下赌博没关系,因为它一直在进化的方向就是让你上瘾。
参考资料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