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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天的历史巨变
不1样的看法
软弱的政府和反抗的人民之间,总会出现这样的时期:当局做的任何事,都会激怒民众;而无论拒绝做什么,又总会遭到群众的蔑视。
放弃彼得格勒的计划引起了轩然大波。克伦斯基公开否认政府有任何类似的意图,但招来了讥讽阵阵的叫骂声。
《工人之路报》高声疾呼:
在革命的压力下,资产阶级“临时”政府已经走投无路。他们试图摆脱窘境,于是编造谎言,向群众保证政府从未考虑要撤离彼得格勒,也不愿将首都拱手相让。
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哈尔科夫
哈尔科夫在哈尔科夫,三万名煤矿工人建立了自己的组织。他们引用世界产业工人联盟[1]的宪章序言,宣告道:“工人阶级和雇佣阶级之间没有任何共同之处。”这些工人被哥萨克士兵驱散。一部分人被矿主锁在厂外,其余的人则宣布发动总罢工。工商部部长科诺瓦洛夫让助手奥尔洛夫全权负责,前去解决纠纷。工人们都痛恨奥尔洛夫,但全俄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不仅支持这次委命,还拒绝命令将哥萨克军队从顿河盆地调回。
紧接于此,卡卢加的苏维埃遭到驱散。布尔什维克在苏维埃取得多数之后,释放了部分政治犯。但是在政府专员的批准下,卡卢加市杜马从明斯克调集军队,炮轰苏维埃总部。布尔什维克选择了退让,但在他们撤离大楼时,哥萨克士兵发起了进攻。他们叫嚣着:“要让所有布尔什维克苏维埃,包括莫斯科和彼得格勒的那些,都尝尝我们的厉害!”这一事件传遍整个俄国,激起了人们的恐慌和怒火。
俄军最高总司令克雷连科
在彼得格勒,由布尔什维克克雷连科[2]主持的北方地区苏维埃代表大会即将落幕。会议以绝对多数票通过决议,由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执掌一切权力。最后,与会代表向狱中的布尔什维克致敬,鼓励他们保持乐观,重获自由的时刻就要到来。与此同时,第一届工企委员会全俄代表大会也郑重宣布支持苏维埃,[3]并且仍然强调:
工人阶级在政治上摆脱沙皇统治之后,想看到民主制度在生产领域也取得胜利。最能体现这一点的,是要求工人支配工业生产。统治阶级的罪恶政策导致了经济的崩溃。正是在这样的局面下,工人的要求自然而然地产生了。
铁路工人联合会正在要求交通部部长李维洛夫斯基辞职。
斯科别列夫以全俄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名义,坚决要求将接到的指示呈交协约国会议,并正式抗议临时政府派遣捷列先科前赴巴黎。于是,捷列先科递交辞呈。
维尔霍夫斯基将军无力完成对军队的重组,每隔很久才出席一次内阁会议。
11月3日,布尔策夫《共同事业报》打出的标题十分醒目:
同胞们!救救祖国吧!
我刚刚得知,昨天国防委员会的一次会议上,陆军部长维尔霍夫斯基将军,也是应为科尔尼洛夫失败负责的主要人物之一,提议撇开协约国其他成员,与德国单独签署合约。
这是卖国行径!
捷列先科声称,临时政府甚至都没有考虑过维尔霍夫斯基的提议。“你们可能觉得,”捷列先科说:“我们这是在疯人院里!”
国防委员会的委员都对维尔霍夫斯基将军的话感到震惊。阿列克谢耶夫将军潸然泪下。不!这不是发疯,而是比发疯更糟糕——这是对俄罗斯的赤裸裸背叛!克伦斯基、捷列先科和涅克拉索夫[4],必须马上就维尔霍夫斯基的言论向我们作出交代。
同胞们,站出来!俄罗斯正在被出卖!
救救她吧!
维尔霍夫斯基的原话实际上是:必须迫使协约国主动求和,因为俄国军队已经无力再战。
俄国内外,一石激起千层浪。维尔霍夫斯基获批“无限期病假”,离开了政府。《共同事业报》遭到封杀。
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涅克拉索夫
11月4日,星期日。
这一天被定为“彼得格勒苏维埃日”,计划在全城各处召开大型集会。这表面上是为党组织及其报刊募集资金,实际上是要显示苏维埃的力量。有人突然宣布,哥萨克人将在同一天举行“十字架游行”,以纪念喀山圣母像[5]——正是由于圣像的显灵,当年拿破仑才被赶出了莫斯科。气氛异常紧张,一丁点火星就可能引爆内战。彼得格勒苏维埃发表宣言,题为“哥萨克的同胞们!”:
同胞们,你们正受到挑唆,与我们的工人和士兵为敌。导致目前我们手足相残的人[6],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——压迫者们和特权阶级,包括那些将军、银行家、地主、前朝官吏、沙皇时代的旧臣子……所有的贪污犯、富人、王公、贵族、将军,包括你们的哥萨克将军,都痛恨我们。他们随时准备摧毁彼得格勒苏维埃,镇压革命。
11月4日,有人要组织一次哥萨克人的宗教游行。每个人都可以听从自己的良心,来决定是否参加游行。我们不会干涉,也不会阻拦任何人……不过,我们提醒你们,同胞!虽然游行打着十字架的旗号,但一定要提高警惕。不要受你们当中卡列金分子的煽动,去对付工人,对付士兵!
游行的事草草收场。
兵营和工人住宅区里,布尔什维克正在宣传“一切权力交归苏维埃!”;而黑暗势力的代理人,正在怂恿人们起来屠杀犹太人、商店老板、社会主义领袖……
(原著插图)彼得格勒苏维埃呼吁哥萨克人,取消他们计划在公历11月4日举行的喀山圣母像纪念游行。“哥萨克同胞们”,它这样开篇道,“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向你们发出呼吁。”
一方面,保皇派的喉舌正在煽动对革命的血腥镇压;另一方面,列宁的伟大呼声振聋发聩:“造反吧!……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!”
就连资产阶级的报纸也开始提心吊胆。[7]《交易时事报》称,布尔什维克的宣传活动是对“社会最基本原则——保障个人安全与尊重私人财产”的攻击。
然而敌意最深的,是那些“温和派”社会主义者的报刊。[8]《人民事业报》宣称:“布尔什维克是革命的最危险敌人。”孟什维克的《日报》写到:“政府应该保卫自己,也保卫我们。”普列汉诺夫的《统一报》,[9]提醒政府注意这样一个事实:彼得格勒的工人正在武装起来。该报因此要求对布尔什维克采取强硬措施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临时政府似乎变得越来越束手无策,甚至连市政管理部门也瘫痪了。晨报的各栏都在报道最为嚣张的抢劫案和凶杀案,而罪犯却逍遥法外。
另一方面,工人武装在夜间巡街。他们打击强盗,无论在哪里,武器一经发现便立即没收。
1917年7月,波尔科夫尼科夫
11月1日,彼得格勒军区司令波尔科夫尼科夫上校发布公告:
国家正当危急之时,却仍有不负责任之众,于彼得格勒四处鼓动武装示威与暴虐屠杀,抢劫与骚乱事件与日俱增。
此等现状,使人民生活不得安宁,扰乱了政府与市政机关的正常工作秩序。基于我对国家所负之责任与义务,现命令:
1、所有军事单位依照特别指示,于各自驻地范围内,向市政当局、政府专员及城市民兵提供一切援助,以保卫政府机关。
2、组织巡逻队,并与军区司令员、城市民兵代表相合作,采取措施以逮捕罪犯和逃兵。
3、逮捕一切闯入兵营、煽动武装示威与屠杀的分子,并送交市第二司令总部。
4、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武装力量,将一切武装示威或暴乱扼杀于萌芽状态。
5、协助政府专员,防止非法入宅搜查与非法逮捕事件的发生。
6、所在辖区一旦有事态发生,立即通报彼得格勒军区参谋部。
我要求所有陆军委员会和陆军组织协助各司令官履行其职责。
克伦斯基在共和国临时议会上宣称:临时政府完全清楚布尔什维克所做的准备,并拥有足够力量应对任何的示威活动。[10]他谴责《新俄罗斯报》和《工人之路报》是在干同样性质的颠覆活动。“但鉴于新闻出版拥有绝对的自由,”他补充道,“因此并不应该由政府来揭穿纸上的谎言。”[11]克伦斯基表示,这些言论是同一套宣传的两个面,都以反革命为目的,而这正是黑暗势力求之不得的。
他接着说:
“我注定难逃一死,无论发生什么我也在所不惜。我敢大胆地说,布尔什维克在城市里掀起的极端挑衅,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!”
11月2日,参加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的代表只来了15位。次日人数增加到100位,接下去的那天早上达到175位,其中103人是布尔什维克。400名才达到法定人数,而大会还有3天就要召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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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原著插图)斯莫尔尼学院通行证,军事革命委员会签发,给予我任何时候进出学院的权力。翻译:
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 下属
军事革命委员会 指挥员办公室
1917年11月16日第955号
斯莫尔尼学院
通行证
兹授予美国社会主义新闻工作者约翰·里德12月1日之前自由进入斯莫尔尼学院的权力。
副指挥员
我很多时间都在斯莫尔尼。现在,要进入这里已经不再容易了。两排哨兵守卫着外面的大门。一走进前门,就能看见人们排着长队等待进入。每次仅仅放行4人,还要盘问他们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。通行证已经发放,通关系统每隔几小时一更换,因为不断有间谍潜入。
有一天,我走到外面的大门前,看见托洛茨基和他的妻子恰巧就在前边。一个士兵拦住了他们。托洛茨基翻遍了口袋,也没找到通行证。最后他说:“不要紧,你认识我,我叫托洛茨基。”
士兵不为所动:“你没有通行证,就不能进去。你叫什么对我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“我可是彼得格勒苏维埃的主席。”
士兵回答:“嗯,如果你是这么重要的人,那么你至少也就应该有那张小纸片。”
托洛茨基不急不躁。他说:“让我见你们司令员。”士兵犹豫了,嘟囔着说,他不想因为每个到这里来的家伙就去打扰司令。最后,他把岗哨叫了过来。托洛茨基向他说明了原委。“我叫托洛茨基,”他重复道。
“托洛茨基?”站岗的挠了挠头。过了好一会他才讲道:“我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。我想没问题了,你可以进去了,同志……”